馬來人尊嚴大會之後,出現了一段插曲。
尊嚴大會隔天,正是希盟主席理事會開會。會議之後的記者會,馬哈迪和安華同席而坐,馬老爺子耍酷,雙手握拳,擺出和安華打擂臺的手勢。
現場哄堂大笑時,安華回應老馬說:「…arua…大會之後,精神也不一樣了。」
如果安華說的是Maruah,當然沒有問題。
但是,很多人聽到的卻是Barua,代志就大條了。
Barua是馬來語中,很污辱的一個字眼。很難用中文準確翻譯,大致上等同是「王八」、「走狗」這類罵人的話。
視頻瘋傳,特別是在馬來社會引起強烈反應。一些人痛批安華背叛馬來民族,把尊嚴大會看作王八走狗大會;也有人怒駡安華目無尊長,在馬老爺面前污辱他。
當然,也有人指安華是口誤,在發音時,M和B沒拼清楚。
安華隔天回應說,他的確是說Maruah,而不是Barua。
個人而言,我相信安華的原意不會是Barua。否則如果他在公開場合用Barua要形容尊嚴大會,那將傷害很多馬來人的感受,也會成為他們的敵人。
即使安華多麼不滿尊嚴大會,作為一個老練的政治人物,他也不會公開污辱這個大會和老馬。
但是,Maruah和Barua的插曲沸沸揚揚,反映馬哈廸和安華之間的嫌隙,因為尊嚴大會而更加擴大。
沒有人會懷疑,尊嚴大會是土團策劃,以推動馬哈廸的議程。
這是馬哈迪的一石三鳥之計。
第一隻鳥,是要用尊嚴大會來對抗巫統和伊斯蘭党的馬來人大團結運動。
他把土團拉上舞臺,要和巫伊一起在種族主義的擂臺上競爭。老馬是此道高手,他自信他的馬來人主義可以壓過巫伊的馬來人主義。
第二隻鳥,是馬哈迪要鞏固他的馬來人救主的地位。
馬哈迪的一生,從少年到老年,從反對者到掌權者,他走的都是一條堅定的民族主義路線,他的一生是為馬來人而戰。
然而,自從他出任希盟首相之後,這個位置讓他無所適從;他無法融入多元政治的環境,也壓抑了他的馬來人英雄抱負。因此,要藉馬來人尊嚴大會,重新肯定他作為馬來人救主的地位。
第三只鳥,是邊緣化安華,化解安華接相的壓力。
他瞭解,安華最脆弱的一環,就是缺乏馬來社會的穩定支持。安華作為公正黨主席,代表的多元化政治,群眾基礎來自多元族群。
一旦成功炒起馬來族群情緒,製造族群之間的敵意,間接的,安華的群眾基礎就會被削弱,安華也會失去馬來人的信任。
所以,尊嚴大會以安華不是馬來政黨領袖,而沒有邀請他(安華自稱在最後一刻接到邀請,但身在外坡無法出席),弦外之音,就是排除安華是馬來人的領袖。
好笑的是,同樣不是馬來政黨領袖的阿茲敏,卻光鮮的出席馬來人尊嚴大會,而且全程和馬哈迪,以及巫統、伊党領袖互動密切,表現得很馬來人。
當然,在馬哈迪眼中,如果安華不是馬來人領袖,那還有什麼資格出任首相?